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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章 風馬牛不相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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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久以後,禦城裏就多了一個新鮮景。吉宗穿著便服赤腳踩著木屐在庭院裏溜達,三郎佐在她旁邊相伴,另有禦庭藩的一對侍衛遠遠綴在後面。每天盡量抽時間陪吉宗逛花園,成了三郎佐的新職責。阿圓跟過一兩次,看看幼稚又讓人著急的兩人,決定眼不見為凈。不過想想也是,她們現在一個妾身未明,一個有孕在身,除了純情的逛逛花園,別的還真做不了什麽。

吉宗踩著木屐邊走邊讓腦子放松下來,三郎佐在距離她一步的地方,亦步亦趨的跟著。兩個人什麽都不說,有時候眼神都欠交流,可是即便如此,兩個人也都覺得踏實滿足。因為他們在同一個時空,做著同樣的事情,彼此就在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。

只是,這樣的悠閑對於吉宗都是一種奢侈。大岡忠相來的時候,得知吉宗正在庭院例行散步,也有些懊惱來的不是時候,可是。想了想,她還是讓人通報了,吉宗嘆了口氣,結束了她的庭院之旅接見了大岡忠相。

要說大岡忠相此人,還真對得起她的名字,天朝有包青天,那島國就有大岡忠相,實在是全心為民的好官。在她之前,平民是不允許直接上奏天庭的。不能攔轎,不能擊鼓,先打幾十板子再上奏都不行,這是島國的階級意識。就像吉宗曾經見過的所謂農民起|義,也不過是跪地請命罷了,最後領頭人還要乖乖奉上自己的性命。

大岡忠相上任後,在建設了第二個町奉行所後,緊接著,就提議設置公民意見箱,類似現代的公開郵箱,每條街道人來人往的地方都設上一個,允許匿名投遞。此舉大善,吉宗看了後效,馬上讓全國都安上了,反正她的官方情報組傳遞消息的路徑便捷。大岡忠相也是在該提議得到吉宗大力支持後,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全身心的侍奉吉宗。吉宗要是知道了,肯定起一身雞皮疙瘩,在她眼裏,和大岡忠相不過是一個發工資一個領工資辦事罷了。無所謂忠誠,只是大岡忠相對工作的責任心和完成度吉宗很滿意,直想著有了錢給她漲工資。

對,幕府也是一本爛賬!善計算的禦掛手水野忠之不分晝夜的捋了一個月的帳,看到結果的時候臉都綠了。吉宗看了看簡明扼要的匯報,嘆了口氣,也不知道歷屆將軍是怎麽入睡的,她看完了立馬就覺得本來很好的睡眠質量立馬下降了。一個字,慘!兩個字,慘不忍睹!

跟著意見箱的興起,大岡忠相跑禦城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,有時候她也不好意思,不過她和吉宗倒是對脾氣,心裏有事兒她一刻也耽誤不得啊!吉宗也默許了她的這種頻繁造訪,甚至發了個特殊的通行證給她。

現在,看著高大的大岡忠相唯唯諾諾不好開口的樣子,吉宗難得有心情調侃她

“怎麽,比之前‘夜襲’事件還難開口?”

大岡忠相聞言,臉更紅了。說起夜襲事件,她就有些懊惱,都是她什麽都管,從來都是私了的夜襲居然也找她裁決。什麽是夜襲?就是偷人,不過島國人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,說起來和他們的走婚制度有關。更何況,現在女多男少,這種優良傳統更是發揚了起來。男子在家等著,夜裏女子來敲門,要是有意就開門,無意就不應聲。當然,這些被走訪的男子,有的已婚有的未婚。

只是,已婚的男子夜襲要是被妻子抓住,從來就是兩種結果,一是女子不介意,懲罰了男人了事兒;一是女子介意,拔刀砍了奸婦拉倒。從來沒有高官的!砍了人也不必接受懲罰,這也是尚武的一種表現。當然,這個砍人的得和被砍的身份相當,越級就不是民事案件了。

因為沒有先例,大岡忠相也為難了,不管吧,剛剛豎立起來的信譽難保;管吧,這種事兒怎麽管?輕了,難以立威,也恐以後剎不住;重了,又有些不近人情。大岡忠相甚至有些暗惱報官的人,你不舍棄就一刀砍下去,要大度就索性算了,何必揪住不放。這種事,看似小,可是一旦結果出來,傳播速度飛快,反響肯定也深遠。大岡忠相找了吉宗,回稟了此事,她倒不是怕擔責任,只是怕失態往不好的方向發展。

哪知道,吉宗聽了此事,只靜靜想了一會兒,就給了個方案,大岡忠相聽了,簡直後悔死了,恨不得沒跟吉宗說過。吉宗的方法是,罰錢!

是的,就是罰錢,夜襲的人若是被主家抓住,又鬧將起來,告上奉行所,就罰錢。其實吉宗的本意是不要設定具體金額,由奉行所來交涉調停,不得不說,吉宗是個很有八卦精神的人,對這種事不厭其煩。可是大岡忠相怕啊!雖然是吉宗的意思,可是得以奉行所的名義發文,要真是商議金額,那她每天什麽也不用幹了,就蹲奉行所替人家折紅杏吧!所以,最後她咬牙設定了金額,每次夜襲被抓,罰銀七兩,什麽概念?木工仨月薪水。肉疼,又不傷筋動骨,反正得讓人提著褲腰帶想想。

別說,這之後,民間反響不錯,甚至很久以後,造成了偷情被抓不報官直接留錢這種約定成俗的結果。

由此事看,大岡忠相還是吉宗的腦殘粉兒,吉宗的指令她不管樂意不樂意,都執著的貫徹到底了。吉宗對此也很滿意,誰又喜歡和自己擰著勁兒,說啥都不同意的下屬呢?吉宗只是覺得此事無傷大雅,罪不至死,哪知道此舉倒是小範圍的調整了男女配合的問題。這和□買賣又不同,畢竟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不一定產生麻煩,就當順應民情了吧。

“這回,倒不是這麽有野趣的事兒。”大岡忠相苦笑著說。

吉宗很滿意大岡忠相的黑色幽默,這人雖然堅韌卻不刻板,真和個憤青似的,她也不待見。

“說來聽聽?”

大岡忠相看了看吉宗的臉色,抿抿唇“今兒又有一對男女殉情了,這是本月第三起了!這事兒好像會傳染似的,開了頭就容易剎不住!”

吉宗聽了,腦子裏一下就想起了那倆泡漲了的男人,胸口一陣翻湧。殉情,殉情,又是殉情,好好的日子不過,找什麽不痛快。而且,這事兒就像大岡忠相所說,不知是巧合還是怎麽,一開了頭,很難剎住。都是春天惹的禍,吉宗一手抵著額頭,無奈的想。

“這事兒,我也沒什麽辦法,不瞞你說,我早先也碰到過,對自己生命如此輕賤的人,我也替他們父母心寒。可是,人都死了,還能怎樣?”

大岡忠相尷尬的點點頭,是啊,她也是不知道怎麽辦,可是,時不時船來船往的運河上就飄起兩具屍體,實在不美。

吉宗揮揮手“行了,你要沒別的事兒,就先去吧。”

“還有一事。”就為了這一件事,還真不值得她厚著臉皮來一次,畢竟,誰也不願意輕易承認自己的工作不利。

吉宗挑挑眉,示意她說,大岡忠相擔憂的說“又是春天,播種過後,倒是又引起新一輪的糧價上漲,最近米價波動厲害,我怕是有人趁機炒作,想請您的示下。”

“哈”吉宗譏笑出聲,她用食指輕輕扣著桌子,道“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,這事兒好辦,一會兒你出去找加納久通,讓她領你去見禦掛手,早年這事兒在紀伊也發生過,我相信,全國上下都有過此事。不過,我從這件事上,賺了個衣盆滿缽,你去找禦掛手取取經。”

吉宗摸索著手掌,真是天堂有門你不走,地獄無門你闖進來,缺什麽來什麽,這不是剛想著缺錢,就有送錢的來了!只是,這種事,羊毛出在羊身上,大名的損失最終還是要在藩地子民身上剝削來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,這一切都是吉宗的以後,她就知道肉痛了,也不能總是拆西墻補東墻。得想個長久的辦法,她揮揮手,大岡忠相松了口氣,退了下去。至於吉宗煩惱的問題,她暫時還沒想到,只是知道居然有辦法制止此舉不至於讓百姓流離失所,就很激動了,對吉宗的崇拜,又進了一步。

這邊吉宗還沒想出根本的解決辦法,那邊禦小姓就來請了,又是晨拜的時候。吉宗起得早,散完步和大岡忠相聊完八卦,也不過才是晨拜的時間。只是,她的心情已經被大岡忠相說的兩件事情搞得很糟糕了,哪裏再去看那群穿得像孔雀的男人。可是,拒絕的話還沒出口,她就起了身。不行,她不爽快了,也不能讓那幫整天折騰她的男人消停了。大奧的男人,不就是替她排憂解難的?吉宗沒發現自己的理解和用詞錯誤,那些男人,是給她排憂解悶的!

所以,等吉宗伴著禦鈴廊刷拉拉是鈴聲踏足大奧的土地時,她一反常態沒有例行公事的走過去,反而是停了腳步,揚聲道

“今有男女殉情,此事不好,但無法根治,誰若是有辦法,稍後可以來‘禦小座覆’找我,親自對我講。”一抹壞笑,掛在了吉宗嘴角。滕波在她後面險些撞上她,吉宗剛剛說了什麽?禦小座覆那是將軍在大奧過夜的地方,吉宗來了這麽多次大奧了,一次都沒踏足那裏,至今,她還沒在大奧真的寵幸過男人!可是,她現在為了一個解決辦法,懸賞!大奧接下來的混亂,可想而知,就好像一滴水掉進了油鍋裏,那必須得炸啊!

滕波還沒來得及問清楚,吉宗已經擡腿走了,只是,沒走幾步,她生怕這些跪在地上的男人沒聽清楚,又慢下步子,柔聲說

“我等你們哦。”

說完,撩了袍角,繼續前行。

滕波跟在她後面,都哭了,將軍大人,您一直走的是禦姐路線好嘛。你說你不寵幸大奧的男人也就罷了,大家好容易接受了這個現實,大奧更是因為這樣平靜的讓人害怕,男人之間沒有爭鬥,到處一團和氣這正常麽?這不對!好,現在您想開了,可是,您要不要反差這麽大,玩兒什麽魅惑啊!您不知道這是些精力旺盛的男人嘛,還只能給您用!您這不是挑起戰爭麽!

可是,滕波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,禦小座覆的來路上沒有發生踩踏事件,大奧裏的男人也沒有互相殘殺,因為,殉情這事兒吧,要想根治,真的很難!要是不難,吉宗也不會開這個空頭支票了!

吉宗閑閑的和滕波大眼瞪小眼了半天,正打了個哈欠無聊的想要撤退,卻有人來報。

“竹君求見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那個扔錯了的同學又扔了一顆,好開心,鞠躬!

你對我是真愛啊!

哈哈,日更不是夢,只是睡意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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